靈柩中的你

看著多不像平日。

似是有人

見了你的掠影而塑的像，

卻反映不了真實面貌。

我俯身親吻你的額頭，

一如我先前這么做過的許多次。

尸體冰冷，我剛才知曉，

但畢竟已是尸體，

對無生命的軀體這本是自然道理。

畢竟已心臟停跳，

脈搏停擺。

家人和朋友、

從未見過的新面孔、

遠方表親、

從哈瓦那趕來的鄰居，

甚至還有你的醫(yī)生。

牧師發(fā)表悼詞，

希望我們也說些什么。

我想講上幾句，

卻發(fā)現大腦一片空白。

下葬時，

我喉嚨發(fā)緊、直犯惡心，

卻流不出眼淚。

我驅車回家，放著你最喜歡的歌曲，

我兒時和你伴著它跳舞，

你臨終時我也播放它給你慰藉。

回到家我才發(fā)現

你的房間空了。

氧氣機不再嗡鳴。

風扇不再靜靜地旋轉。

無聲。

我不必再睡在你的身旁看著你以免你滾下床。

沒有血壓儀。

沒有氧氣面罩。

只是

無聲。

我終于

開始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