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在座的朋友，大家好。我想我們先謝謝阿信今天能夠這個抽空來到這里。沒有人鼓掌嗎？（掌聲）那也要謝謝董老師能夠這次做這么好的展覽。來跟阿信一起我們把這個展覽做的讓很多人有了新的看法。謝謝董老師。好，我想我們就節(jié)省時間。那個，嗯，跟現(xiàn)場的各位說明一下。我們的這個前面有了對談已經(jīng)有了3場。今天是最后一場。那么，嗯，沒有機會跟阿信套招。所以我們等一下就這樣子進(jìn)行。第一個主題呢是有聲的書法。那，墨飛定律。等一下要請阿信說一下墨飛定律是什么。（笑）我希望90分鐘過去以后呢你將深入地理解阿信，這個人，還有他的藝術(shù)。我相信在座各位已經(jīng)非常了解他，但是我相信一個人不是那么容易了解，所以我希望更深入的了解。但是90分鐘實在太長，所以呢我們只講15分鐘，我們就要結(jié)束了。但是呢，主辦單位說不可以，所以我們就講6個15分鐘。4個我問阿信，2個阿信問我。那，然后我們可以享受30分鐘的Q&A。但是Q&A要在這個主題里面。我們的流程是這樣子的。前言，我跟阿信。我問阿信第一個問題，我問阿信第二個問題……（笑）所以我比較占便宜我問了4個。那，最后Q&A就看看大家要不要問。

我心目中的阿信是誰。那，阿信你有沒有看過這個？這個是，我現(xiàn)在要給各位看的是我一年多以前，在臺北藝術(shù)大學(xué)上的一堂課。那一堂課呢是叫做“美學(xué)創(chuàng)意的生命實踐”。2010年11月15號。那我會有那一堂的課的原因是因為洪蘭紅教授她要我去說。她上的課叫做“腦科學(xué)與心思維”。所以我要說些什么呢。所以我當(dāng)時就是這么說的。我說，對于腦，我非常敬佩以下的這些人。她把美跟創(chuàng)意合在一起。第一個是愛因斯坦，牛頓，這個肖邦，貝聿銘，賈伯斯，當(dāng)然還有史提芬·斯皮爾伯格等等等等很多。但是呢，我想要介紹兩個人。當(dāng)時我在課堂上說，介紹兩位相距938年的射手座。第一位呢，是這位，公元1037年12月19日生。他在當(dāng)時也很紅。那，有人認(rèn)識他嗎？不認(rèn)識嗎？蘇東坡。對了。那，第二位呢，是阿信。（笑）12月6號，他們兩位都是射手座。那么，在美學(xué)跟創(chuàng)意上面他們兩位我選了這個當(dāng)開始。當(dāng)時，我選了這些字，那，大家問我說這些字是做什么的。其實這些字是一堆字的打散。在很久以前的一個6月27號，蘇東坡寫了這一首，他說，“黑云翻墨未遮山，白云跳珠亂入船?！碑嬅鎸懙姆浅：谩！熬淼仫L(fēng)來忽吹散，望湖樓下水如天?！保ā读露呷胀亲頃?七言絕句之一）那這樣子的一個感覺，其實跟這樣子的一個感覺對我來說是一樣的：某個城，某條街，某一條小巷；某一個晚上，某閣樓，微微燈光。某個人，慢慢關(guān)上，某心房，某扇窗；跟沒有人，說晚安。夜，從前從來沒這么長；床，荒涼的就像沒有邊疆；失眠，是枕頭之上無盡的流浪；天，永遠(yuǎn)不亮；（——劉若英《我不想念》；詞：阿信）。那，這個，那讓我很感動，跟蘇軾的一樣。其實我們覺得古典，好像是……阿信好像有點坐立不安。（笑）我們覺得蘇東坡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人。其實你只要想，你跟他活在一起，就像我們現(xiàn)在跟阿信活在一起一樣。他當(dāng)年就是像，你不覺得阿信這個詞寫的很好嗎？（掌聲）那你不覺得蘇東坡的詞寫的很好嗎？（掌聲）只是我們不曉得他當(dāng)時怎么唱，所以，好，我們進(jìn)行下一個。

那，那一堂課是美學(xué)，創(chuàng)意跟生命實踐。所以，生命實踐這件事情呢，蘇東坡他自己曾經(jīng)說他是：“行于所當(dāng)行，止于所不可不止。”我非常喜歡這句話，我家一進(jìn)口我就貼了，就有一幅書法，就寫這兩行字。我很喜歡，我不曉得阿信喜不喜歡這個字。這是蘇東坡的字我也非常非常喜歡。但是，阿信的生命實踐。我沒有機會跟他聊，所以我在網(wǎng)路上面研究他。（笑）這是，這是大陸的記者訪問的。

（注：姚老師引用的訪問原文）

他說：“這本書中，方文山說你的歌詞是搖滾詩。可是當(dāng)歌詞脫離搖滾的旋律之后，又如何讓人感受到搖滾的氣質(zhì)呢？”請看阿信的回答：“對我來說，搖滾是一個剝離理智的過程。我覺得我們長大成人所受的教育，很大的一塊就是要把你的純真，天真從身上活生生的連血帶肉的給剝下來。那些東西對我，對很多人來講都是很珍貴的。所謂的長大就是你變得世故，冷漠，圓滑，就像腳上長的繭子，穿了鞋子都不會痛。我自己的創(chuàng)作是一直在搜集那些被剝離下來的血肉，要逼著自己看那些心中原來是屬于你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殘破的部分，其中也包括了很多要逼視自己的弱點的部分。除了迎合市場的那些情歌之外，你還會在我的書中看到很多無法實現(xiàn)的夢想，人生中遭遇的生離死別，甚至于青少年暴力的問題。我自己覺得我的作品內(nèi)容是很真實的，即使是不真實的想象，都還是可以找到人生中應(yīng)對的部分?！睋u滾詩，需要純真，需要真實。這個是我看到的阿信。

“有人問他說你逼視到自己的弱點是什么？”他說：“我整個身上都是弱點。有人問我為什么總是可以寫出《咸魚》這樣孤立人生的作品，其實這種勵志的歌很多人在寫。但是很容易寫成口號的串聯(lián)，寫著寫著自己都不知道在寫什么，那種歌詞是很空的！我希望寫出更扎實的句子，如果我們受到詆毀，甚至承受了很多不該承受的烙印在身上，你要相信‘被火燒過的地方，才能成為鳳凰’。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悲觀很懶惰的人，我就是因為太懶惰了，總是要找借口，弱點一大堆，所以自己最知道怎么說服自己，所以可以寫出‘我的手越骯臟，眼神越是發(fā)光’這樣的勵志的句子。在出道之前，我曾經(jīng)在室內(nèi)設(shè)計的公司打工，蓋房子，磨水泥我都做過。手雖然很臟，心里卻沉甸甸的。很多事情都是要自己做過，才能夠?qū)懗稣鎸嵉臇|西。”逼視，做過，寫出真實。這個，是我認(rèn)識的阿信。“五月天里已經(jīng)有兩個人結(jié)婚了，算是從男孩成長到男人了，有沒有想過今后的音樂道路？”“首先，只要五月天里有怪獸和瑪莎這兩個家伙，就不可能從男孩變成男人。他們永遠(yuǎn)都是17歲，也許現(xiàn)在是17歲零兩百多個月吧。我覺得五月天很有趣，我們從高中認(rèn)識之后，就沒有跟其他人組過樂團(tuán)，也沒有真正出過社會，沒有在社會上和別人工作過，感覺就是17歲的時候被人做成了果凍，凝在里面。好處是不會爛掉，壞處是也很難變得更熟了。”所以，永遠(yuǎn)17歲。不會爛掉，很難，更熟。（笑+掌聲）這是我認(rèn)識的阿信。

“很多人說五月天的音樂是泡泡糖音樂？”阿信回答的很好，他說：“泡泡糖就泡泡糖吧，至少年輕人愿意把它放在嘴里嚼?！彼裕@個，是我認(rèn)識的阿信。記者問他說，“可是嚼完了以后不就沒有味道了嗎？”他說的也讓我很感動。他說：“我相信五月天的音樂是不會變味的泡泡糖。我們總希望五月天的音樂能讓人少長大一點，少世故一點，心臟外面少長一層繭子，感覺更容易對應(yīng)該感動的事情感動，對應(yīng)該難過的事情難過。即使未來在不同的崗位上，我都希望那些不長繭的心能夠創(chuàng)造出讓我們覺得更溫暖的世界。我相信他們能把五月天的歌聽進(jìn)心里去，那是我們所謂的搖滾。至于我們會不會更搖滾，更長大成熟，也許會，也許不會。昨天看到怪獸看足球的樣子，我覺得也許離變成真正的大人，還有一定的時間。”所以，少長大，少世故，該感動，該難過，不長繭的心，創(chuàng)造，更溫暖的世界。這是我認(rèn)識的阿信。

“你覺得你本人有沒有詩人的氣質(zhì)呢？”這就是為什么我把他跟蘇東坡擺在一起。“什么是詩人的氣質(zhì)？所謂詩，應(yīng)該是有文字上的美感，有想象力以及詞句的跳躍等等。像我1999年寫的《擁抱》這首歌，‘等你清楚看見我的美，月光曬干眼淚?！鹿庠趺茨軙窀裳蹨I呢？其實是說你這輩子都看不到我的好，這同時包含了控訴，包含了期望，包含了畫面的感覺——月光下癡情的人，眼淚在不停的流著。我們寫一首傷感的歌，不見得都要用控訴的文字，不是每個人都那么苦，好像‘我對你那么好，你卻跟著別人跑。我對你那么忠心，你卻那么無情’這種的，應(yīng)該會使用更美更有想象力的方式。其實我很感謝發(fā)明造紙術(shù)的蔡倫，很早以前我們都是寫在羊皮或樹皮上，每寫下一個字都特別珍貴，所以一路發(fā)展下來，華語的文字擁有了組合上的美感。華人的方塊字像積木，展開來是無意義的方塊，但不同的組合有不同的含義。所以傷感，不見得，要控訴。無意義的方塊，它是可以組合的?！笨煲Y(jié)束了。（笑）

“平時也讀詩嗎？”“我在念高中的時候心里有個考大學(xué)的動力，所以就努力離那個目標(biāo)近一點。那個動力就是，在大學(xué)里，手里推著一部單車，旁邊有個女孩，單車的籃子里放著一本詩集，那是我想象的大學(xué)生活。結(jié)果后來真的上了大學(xué)之后，找一些詩來看，才發(fā)現(xiàn)我離所謂的詩還挺遠(yuǎn)的，有點看不懂。后來慢慢對詩產(chǎn)生興趣，因為看了臺灣一些有名的詩人的作品，還有西洋的一些詩人的作品。我覺得人都是可以讀詩的，只要是那詩夠簡單又不會失去內(nèi)涵的話。我自己是一直在往這個方向努力?！彼躁P(guān)鍵字的整理。純真對每一個人都很珍貴。自己做過才能寫出真實。希望那些不長繭的心能夠創(chuàng)造出讓我覺得更溫暖的世界。夠簡單又不會失去內(nèi)涵。跟蘇東坡說，“初無定質(zhì)，但行于所當(dāng)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你知道這些字代表什么意思嗎？這個代表真，這個代表善，這個代表美，這個代表隨緣。這就是我認(rèn)識的阿信。謝謝大家。（掌聲）我已經(jīng)口渴了該你講了。（笑）

信：喔，謝謝姚老師。那，嗯，其實，要不是今天姚老師把這些東西講出來，我已經(jīng)忘記我講過這些話了。（笑）嗯，我其實很感謝姚老師把我跟蘇東坡相提并論，因為我覺得他比我有貢獻(xiàn)多了，那至少他的肉還可以吃，我們還吃過東坡肉。（笑）好，我開玩笑的。嗯，對啊，其實我剛才聽到以前自己講過的話，其實，我發(fā)現(xiàn)我對自己還挺陌生的啦。因為其實在那個壞境下，在當(dāng)時的那個時空環(huán)境下，其實對所謂的創(chuàng)作，對所謂的文字，對于所謂的詩是這樣子的理解。然后，對啊，今天看起來還覺得蠻有意思的。如果今天再問我一樣的問題的話可能答案又都不一樣了。沒辦法我很善變這樣子，對。（笑）

姚：說一說“墨飛定律”吧。

信：嗯，其實，坦白講我也不知道這什么意思。（笑）因為，其實要來參加這個座談會之前吶，然后他們就跟我說你要給座談會的主題定一個名字。我就說，我連要說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定名字。然后他們就跟我說，姚老師跟蔣友柏的名字定的很酷炫。我說，嗯那我不能輸。（笑）因為姚老師跟蔣友柏那一場叫做“墨守陳規(guī)”嘛，那……

姚：“守墨規(guī)陳”。（笑）

信：對，“守墨規(guī)陳”。就是他們把墨守陳規(guī)的定義就是反過來，變成“守墨規(guī)陳”這樣子。那我就想說我不能輸，所以也要有個墨字頭的，就叫“墨飛定律”。那當(dāng)然，這個其實定這個題目一開始其實是想說，那來說說看我小時候，就是被逼著非寫書法不可的那種人生這樣。因為我從蠻小開始，從小學(xué)開始就被逼著要寫書法這樣。因為我爸媽其實工作比較忙，所以從小學(xué)一年級開始學(xué)校有開那個書法課，就是課后輔導(dǎo)。那大家下午就可以在學(xué)校的圖書館里面。那當(dāng)時，就會有五六十個一樣就是家長都很忙的小孩子，就是被關(guān)在那個圖書館里面寫書法。然后其實這一次跟董老師合作，讓我開始慢慢回想以前，啊，真的耶，其實很小的時候就跟書法有了這樣子的接觸。那，嗯，我其實，一開始喔我其實是坦白講我是很想出去玩的。（笑）因為班上的大部分同學(xué)都可以出去玩嘛，那我們就全校其實3千多個人就是五六十個人被關(guān)起來寫書法。可是其實慢慢寫慢慢寫喔，我后來有學(xué)畫畫，但是我學(xué)書法其實學(xué)的更早。所以讓我慢慢地那個手啊，就是有比較好的能力去控制畫筆啊。其實當(dāng)時的那個書法課其實功不可沒。因為其實我記得我們第一個禮拜哦，老師還沒有讓我們寫書法，先教我們磨墨。然后，嗯，我就覺得很奇怪，因為明明有墨汁為什么還要磨墨?？墒俏覀兝蠋熀軋猿郑褪侨绻阋獙懽?，要寫得好的話，就是盡量不要用墨汁。就是自己去用清水，然后開始磨墨。當(dāng)然那時候也是覺得就是，記得當(dāng)時年紀(jì)小，然后老師的話都當(dāng)屁。（笑）就，我小時候從小就很叛逆啦，可是就這樣磨，那一開始磨出來的墨我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都很怪，就是里面會有，就是寫出來之后會有……

姚：……渣嗎？

信：對，會有渣。

姚：墨質(zhì)量不好。（笑）

信：真的嗎？那，可是后來老師說就說你磨墨不能用力。好，那后來就真的沒有用力?？墒菍懗鰜碜植缓?。（笑）那我們老師就說，那其實就是要介于一種用力跟不用力之間。然后我覺得很奇怪。可是因為這樣當(dāng)然手就變得慢慢比較可以控制那個力道，可以讓手穩(wěn)一點。后來老師才開始讓我寫書法，那后來其實寫書法也是，就是有個過程啦。就是當(dāng)時我記得我很小，可是老師就跟我講一個很玄的觀念。當(dāng)然，今天在大師前面，我隨便說說。（笑）因為我不知道對不對，但是那時候我就很努力的幻想。我們老師說你不要覺得你手拿著一根毛筆，你要覺得毛筆的尖端有一顆球，有一顆珠子，所以你不能用力壓但是你也不可以不壓，然后你就感覺那珠子在紙面上滾這樣。那時候其實就照老師的幻想這樣寫。對啊，那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那個珠子滾出來過。（笑）可是，當(dāng)然后來其實手也變得比較穩(wěn)了一點。其實我手蠻穩(wěn)的，可以畫出蠻直的線跟很圓的圓圈的。對，我想這就是小時候書法跟我結(jié)下的，就是未來的一些手部的基本力的一些過程這樣子。

姚：所以你的字一定很好看。

信：我字不好看，那我只能說我的線畫得很直。（笑）

姚：我也畫得蠻直的。所以你把我的問題……【Q1：阿信談書法因緣】講完了……

信：我現(xiàn)在有點后悔，把它拿到前面來講了。（笑）

姚：所以沒關(guān)系，我們書法再多談?wù)勔稽c，在書法的上面，你當(dāng)時在寫的時候，你剛剛說想出去玩，可是有沒有那種享受的感覺??？

信：有。其實說真的是有。因為后來寫久了之后你就發(fā)現(xiàn)其實出去玩，你在玩沙也是玩，可是其實你書法寫久了，你就會覺得，嗯其實那我在這邊寫這些字也是在玩。那后來就慢慢的，就是寫一寫心真的會比較不浮躁，會比較定，那就開始寫。那那時候是從大楷寫到中楷再寫到小楷，就是慢慢去寫，那我覺得寫小楷是最磨人的，就時間跳到之后我考上那個師大附中的美術(shù)實驗班，那每天那個每個禮拜其實下午全部都是術(shù)科的課程。那我記得就是水彩一天，國畫一天，然后水彩一天，素描一天，然后書法一天。那書法這一天呢，最難熬啊。為什么，因為國畫這一天啊就很快，因為畫完了你就下課了，就可以去吉他社找那幾個壞朋友彈吉他了。（笑）對，就是國畫課其實，只要老師那一天出的不是要你臨摹那個山水畫的話，其實都是很快。因為用那個墨色就是，你們想想看就是打翻一個墨，畫一個蘋果要多久咧。（笑）這樣下午都很閑啦?？墒菍憰ǖ脑捑褪?，通常老師會規(guī)定你要寫完幾個大字，然后寫完多少小字這樣子。那，嗯，對，誒為什么會講到這。（笑）對，然后其實后來也是慢慢寫那些小字寫的比較有感覺了。可是那時候要寫就會在腦子里幻想很多。我為什么要寫這些字，為什么美國的學(xué)生都不用寫這些字。對啊，那時候就開始會去想說，誒，那其實嗯，有時候有那種書法家開的那種書法的個展，那時候就會覺得奇怪說，誒為什么美國沒有那種書法家，就是他們寫A,B,C……（笑）然后就開一個個展這樣子。后來才發(fā)現(xiàn)呢其實，我覺得在華人的文化里面哦其實，我覺得書法真的是一個蠻特別的，與眾不同的藝術(shù)。因為你沒有看過阿拉伯人寫1,2,3,4,5就開展覽，或者是美國人寫A,B,C,D,E就開展覽，但是書法可以。所以后來就慢慢的更去了解到所謂的書法更與眾不同的地方。

姚：你有開過展覽嗎？書法。

信：沒有誒。

姚：說不定你應(yīng)該開一個。不過這次已經(jīng)有了這個你的展覽，請你談一談創(chuàng)新的動能。

信：創(chuàng)新喔，嗯……

姚：先說一下這個從小你說你很叛逆嘛。那怎么個叛逆法？

信：我的叛逆其實，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人跟我一樣哦，我的叛逆其實很簡單，那只是說我希望我媽沒有在網(wǎng)路上看到這段。（笑）因為我都跟我媽說，“媽我去補習(xí)”，但是我都去做別的事，例如說我今天去臺北車站附近的練團(tuán)室練團(tuán)，但我就是跟我媽說我去臺北車站附近的那個補習(xí)班上班，不是上班啦，（笑）上課啦。抱歉太陌生了，因為我只有報名有去過而已。我交了錢然后領(lǐng)了那個回條之后，拿給我媽之后我就再也沒去過了。那補習(xí)班老師也都很上道，知道有很多需要自由的學(xué)生們。（笑）他也從來不會點名，就算點了名也不會讓你媽知道。因為他們已經(jīng)拿到他們想要的，就是你那一份向?qū)W的心。（笑）我們只要有那個心就好了。那一樣是去臺北車站附近，那我都是去練團(tuán)室就是練團(tuán)或?qū)W吉他這樣子。那我的叛逆都很小啦，不過就這么大，而且我媽不知道。對，那我最主要的叛逆都是這樣一點小小的?？墒莿偛胖v說要講創(chuàng)新的話，其實我自己從小到大，就是我有一個感觸蠻深的就是，我常常覺得我身旁的朋友很特別。然后例如說有時候看他們的畫，我就會覺得其實后來我沒有當(dāng)所謂的畫家的原因，就是我記得有一次我們老師帶我們?nèi)サ畬懮?，要畫船。然后我也很認(rèn)真地畫了，但是我同學(xué)的船就看起來像在夕陽中燃燒的一艘鐵達(dá)尼號這樣子，然后我說他為什么可以看到這些東西，可以畫出這么令人感動的畫?？墒且驗槲铱吹哪莻€淡水，就不小心把那個可樂罐，就那個地上的垃圾啊，水里的垃圾啊通通都畫進(jìn)去了，就不太感人。所以我一直覺得我的，所謂的創(chuàng)造的能力其實坦白講不是很夠。可是我后來慢慢發(fā)現(xiàn)我蠻會組合的。例如說，回到我們音樂上來講好了。例如說我的樂器演奏其實不是很好，但是我會聽到冠佑打了一個什么鼓，然后怪獸彈了一個什么吉他。他們可能在同一時間A加上B，好像沒有那么很酷?？墒悄惆堰@個東西拿來加這個東西之后就會變得比較酷，那所以我的所謂的創(chuàng)造其實大部分是把既有的東西組合起來。那其實我自己的，如果有一個所謂創(chuàng)新的方式的話大部分是這樣的方式。我想姚老師知道我說什么，應(yīng)該可以幫我翻譯。

姚：阿信說的跟愛因斯坦說的一模一樣，因為愛因斯坦說創(chuàng)新就是把你所有的知道的知識，重新加以組合。

信：我不知道愛因斯坦那么了解我誒。（笑+掌聲）

姚：是我了解你。（笑）OK，你剛剛講說跑去補習(xí)結(jié)果沒有去補習(xí)，跑去彈吉他嘛。剛剛我說的那個北一大的那堂課，我聽洪蘭紅教授說她北一女畢業(yè)要聯(lián)考的前一天，她跟她媽媽說她要去圖書館念書。結(jié)果那天有一個那個什么戲，她還是想看，評劇哦。結(jié)果她跑到那時候的叫什么，英雄館。

信：跑去那邊看景美的成果發(fā)表會。（笑）

姚：她就跑到那邊去看戲，結(jié)果看完了那天戲又特別長，結(jié)果回到家就已經(jīng)很晚了。她只是跟同學(xué)分享什么的，她是說做你真正很想做的事情。結(jié)果后來她還是考上臺大，她也沒有考的不好啊。所以真正很想做的事情，其實是從心里很想做的事情，當(dāng)然不是去打人哦，就是不要把它隨便放棄。這個是，真正的創(chuàng)新都要從你喜歡的開始嘛。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你喜歡音樂？

信：嗯，其實我從小開始一直以為我自己很適合去畫畫。因為我記得我小學(xué)3年級的時候?qū)W校有招收那個合唱團(tuán)的同學(xué)，我就想說我可能是一個天生的歌手吧。（笑）然后學(xué)校就是要招我了，那我就去試音，那北投國小的圖書館里面有一臺那個鋼琴，那老師彈一個音，然后讓我去唱那一個音。然后我就唱那個音，唱對了。那老師再彈下一個音讓我唱那個音，然后我唱的還是上一個音。那簡單來講以現(xiàn)在的標(biāo)準(zhǔn)來講，就是音癡啊。那后來因為就是音感不好啊，就沒有選上那個合唱團(tuán)團(tuán)員。所以我的音樂的夢就到這邊也就停了?？墒俏以诋嫯嫹矫嫫鋵嵲谛W(xué)的時候表現(xiàn)都不錯，那我有參加過很多畫畫的比賽都有拿到獎。而且我跟你們講，我很小就已經(jīng)反攻這個韓國了，現(xiàn)在韓流很多嘛，（笑）我們國際的寫生比賽我還去韓國領(lǐng)獎這樣子，很強。（笑+掌聲）不過一生中也就強那么一次，后來就沒有了。后來就我自己發(fā)現(xiàn)我在畫圖的方面其實，我喜歡畫，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畫的不夠好這樣。那后來到高中更確定這件事情。因為其實我的個性是，人家叫我做什么，我就會慢慢的越來越不喜歡做，當(dāng)這件事情變成你工作或者你的職業(yè)之后，我的心里就會覺得怪怪的啊。其實在這邊岔一個題喔，就是我記得我們的高中畢業(yè)紀(jì)念冊，有一個同學(xué)的留言非常讓我感動。他只寫了一句話，因為大部分人寫很長嘛，在這3年的相處啊這樣這樣，那他只寫了一句話讓我非常感動。我這輩子到今天可以拿來勉勵自己的話，他只寫了這樣的一句話，他寫，“畫畫不是我的工作”。對，那我心里就在想說，一開始因為看不懂啦，我想說畫圖不就是我們未來的謀生技能或一生的志向嗎。可是他寫了這句話其實讓我想了非常非常多。那如果畫畫不是工作的話它應(yīng)該是什么呢。我想這個其實大家心里應(yīng)該都有答案這樣子。那可是回過頭來講，就是因為后來畫畫變成我不得不做的事情之后。那時候一樣就是叛逆嘛就會覺得說，那我去彈吉他好了，然后就開始去吉他社學(xué)吉他。坦白講我的吉他也是彈得也是很爛，很蹩腳這樣子。因為，也不是因為什么，就很爛。（笑）但是，啊對啊我知道為什么。因為就是有些同學(xué)他們就是比你強，而且他們強還一定讓你知道，就很愛炫耀，像溫尚翊。（笑+掌聲）我們吉他手啊，對。但是我后來慢慢越來越覺得，其實跟他們在玩音樂的時候，越來越喜歡玩音樂的時候的那個時間。然后后來生命的重心就慢慢地放進(jìn)去了越來越多。后來就發(fā)現(xiàn)其實我還蠻喜歡音樂的。雖然我從小就是個音癡，但是訓(xùn)練還是可以慢慢地讓我越來越好一點，就是我發(fā)現(xiàn)我越來越喜歡音樂這樣子。

姚：所以對你來說音樂就不是你的工作。

信：對，其實有時候其實在一種，大家都跟你講，你要寫歌了，你要交歌了，或者演唱會要上臺唱歌了。我都會提醒自己說，音樂不是我的工作，從一開始就不是，即使到這么多年后的今天，它依然不是我的工作這樣。

姚：其實這個是很重要的創(chuàng)新的動能誒，創(chuàng)新的動能一把它當(dāng)成工作，可能就熄火了。

信：董老師，寫字是你的工作嗎？不是。

姚：不是，對。因為第一場我們對談的時候，董老師的父親一直在問她說你怎么不去找個工作？（笑）所以一定不能當(dāng)成工作，當(dāng)成工作就麻煩了。

好，跟你分享一件事情。你剛剛講音樂小時候老師彈一個音兩個音你唱這樣。在這里也跟在座的朋友分享一個我幼稚園時候的事情，講老師有多重要。你說你在寫書法后來也是在玩嘛，后來大家都跑出去玩，其實你在寫書法也是在玩。我在讀幼稚園的時候，一下課，大家都是在一個操場上面，很小的一個操場，大家堆來堆去，跑來跑去，追來追去，搶來搶去啊。我不喜歡那么暴力的活動，所以我就蹲在地上拿起磚頭啊，拿起石頭啊在地上涂來涂去這樣。那，我覺得那個很享受。看見很多人跑來跑去跑來跑去，很多煙吶，自己不必參加，但可以在地上涂。有一次，我就突然聽到一個腳步聲站到我前面，是一個女老師的腳。我抬頭，不認(rèn)識她，因為不是教我的老師。她說你跟我來。我想，慘了，我不知道犯了什么錯，大概不可以在地上畫。我就趕快用腳搓一搓，然后跟著她走。走了以后咧，她到了辦公室，她拿一張紙，我們現(xiàn)在叫做影印紙，那個時候我們叫做白報紙。她拿一張白報紙，她就告訴我說你把你剛剛畫的畫在這里。我想誒，這個懲罰不錯，我就把我剛剛畫的畫上去。畫一畫，她說好給我，她就拿走了。我就想，好，結(jié)束。然后我就走了。結(jié)果經(jīng)過了很久，記得不知道經(jīng)過多久，有一天呢，班上的老師拿了一個國語日報給我，他說這是你畫的。結(jié)果是老師叫我畫的那個東西，她把它拿去國語日報投稿，結(jié)果就登在國語日報上面。那我一直常常跟很多老師分享喔，就是，小的時候，你不要用一個簡單的標(biāo)準(zhǔn)去告訴學(xué)生說這個你不行。就像剛說你的那個音不準(zhǔn)一樣。音不準(zhǔn)又怎樣，沒有怎樣，你現(xiàn)在還不是阿信。（笑）所以那個時候?qū)ξ襾碚f，哇，我在地上亂涂，突然變成報紙上可以登出來。所以你從一個幼稚園被鼓勵一下，你就會變得很有自信。所以要是那個時候那個說你音準(zhǔn)的話，現(xiàn)在你就，這個，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笑）

信：嗯。（笑）

姚：你覺得很冷嗎？

信：沒有，因為我在想說那我可以去哪里。（笑）

姚：其實創(chuàng)新的動能就是需要鼓勵啦，所以真的需要鼓勵。嘿，我們?yōu)榱吮苊庾寛雒嫣洌F(xiàn)在該你問我。

信：好，那，今天我也準(zhǔn)備了頗有深度的問題要來問姚老師。對，就是，在我就是幾次看到姚老師的機會里面，其實有80%以上的時間，我都有看到你，就是都有打一個“啾啾”（指領(lǐng)結(jié)），為什么??？（笑+掌聲）

姚：你沒有看到我的時候我都沒打。（笑）我上個禮拜跟方文山談我也沒打，跟蔣友柏談我也沒打。

信：為什么我看到你都會有那個“啾啾”??？（笑）

姚：喔，什么原因我很喜歡打。我們叫做bow tie嘛，我很喜歡打bow tie的一個原因，其實其來有自，否則你談起來的話就變成不好玩了。其實是你如果去看不是這一代的建筑師，上上上一代的建筑師，因為我們都是用手畫圖，我們沒有電腦可以畫圖，所以為什么我對我的手很有自信，是因為我們在開始學(xué)畫圖的時候就要開始學(xué)寫字，你那個字要寫的很工整要像刻的一樣，而且畫線是要趴在桌子上用尺這樣畫，而且是墨，不是鉛筆，是墨。而且是鴨嘴筆，可能大家都沒見過，就是你學(xué)的時候有嗎？

信：有，很難控制。

姚：對對對，就用鴨嘴筆畫出來的，而且有大有小，這樣子來畫。畫錯，就撕了就重來嘛。那，那個時候如果你打領(lǐng)帶，就會在桌子上擦來擦去，就會變成桌布。所以多數(shù)的建筑師都是打的一個這種領(lǐng)帶，就是避免變成桌布。所以重點就是在這里。

信：喔！（笑+掌聲）我還以為我可以把你難倒。

姚：那，打久了以后就很多人問，很多人問，我就更愛打。因為人才可以找到話題啊。（笑）

信：謝謝姚老師。

姚：就這樣嗎？（笑）

信：對！（笑+掌聲）

姚：好，第二個。

信：其實我會對姚老師一開始有印象，當(dāng)然是看像大愛電視臺上，偶爾看老師主持一些節(jié)目。但是后來有更深入的認(rèn)識是在網(wǎng)路上看到一些那個，老師會講解一些有關(guān)TED的一些影片這樣子。對啊，那，我想問老師為什么會當(dāng)一個與眾不同的老師，就是可能在很多的媒體上啊，會跟大家就是有很多接觸這樣子？因為我從來沒有看過以前的老師，就是在電視上被大家看過這樣。

姚：在電視上被看過跟在網(wǎng)路上被看過是兩件事啊。在電視上被看過是因為那個時候我在主持大愛電視臺嘛，那你知道大愛電視臺所有的錢都是募款來的嘛，那經(jīng)費很緊啊，那節(jié)省主持人的經(jīng)費就自己去主持這樣子。（笑）可以節(jié)省一些經(jīng)費，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這樣。

信：就這樣喔？

姚：是節(jié)省經(jīng)費。

信：不是因為你比較帥？（笑）

姚：很多人很帥啊，但是這個是，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是自私的，是因為我主持的節(jié)目大概都是介紹書嘛，那我沒有任何的嗜好，我只有就是什么東西拿起來就一直看一直看，所以我實在看了很多東西就很想講，不講會噎住，所以就一直講一直講。那沒有地方講啊，你隨便找個路人講誰要理你。所以就跑到電視上去講，我想這也是好處。不過很多人跟我說，誒，我聽到你介紹那本書去買，結(jié)果買來沒那么好看。（笑）

信：老師比較會講。

姚：不是，就是其實我把精彩的都講完了。（笑）大概是這樣。誒，剛剛問題是什么？

信：剛剛問題就是，為什么就是常常可以在電視上看到老師？就是跟一般老師比較不一樣。

姚：喔，還有網(wǎng)路啦。網(wǎng)路，這個比較嚴(yán)重了問題。網(wǎng)路是一個我的，英文說叫做statement，中文說叫什么，就是我的一個間接的宣言。因為我一直相信，學(xué)?？煲獩]有了，因為現(xiàn)在的學(xué)校制度，是18世紀(jì)以后，工業(yè)化時代它創(chuàng)造出來的模型。所以變成學(xué)校，然后到了大學(xué)要分科系這樣子。你如果再往前推，學(xué)校不是這樣，那時候人學(xué)的是很廣的，到了文藝復(fù)習(xí)時代他們是更希望人什么都懂。你看那個達(dá)文西，他會工程，他會一點點醫(yī)學(xué)，他會，他甚至?xí)鲲?。所以那時候大家最得意的就是叫文藝復(fù)興人，就是什么都會的人。那只是現(xiàn)在大家都講究專業(yè)專業(yè)專業(yè)。但是到了網(wǎng)路開始以后，其實我常常跟大學(xué)的校長，有機會的話我會跟他們說，其實真的要認(rèn)真思考，如果你的學(xué)生，現(xiàn)在可以很容易的就在網(wǎng)路上上到一堂，如果他想上物理，他可以跑到耶魯大學(xué)，或者是加州的那個叫做，斯坦福的課程里面去上一堂很好的物理課，而且是非常好的老師教的。那他為了讓他的課程會在網(wǎng)路上播，他其實準(zhǔn)備的很充分，因為他不想到時候人家罵他教得不好。非常好的課程。那，你覺得，學(xué)校開來做什么？一定要有一個別的做法，所以這就是為什么我去大學(xué)上課的時候，我都要去學(xué)校說，我一定要把我的課程放到網(wǎng)路上面。那我就很努力的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好了以后就把它放到網(wǎng)路上面去。結(jié)果你就可以看到那個很特別的感覺，就是有人會從馬來西亞寫信給你，說我上了你的課，我沒有想到設(shè)計是這樣子的。有人會從大陸的不同地方寫來，美國等等。甚至有讀者會講說他們學(xué)生怎么這樣？老師課講的這么好還趴在桌上睡覺，就罵一頓這樣。所以，兩個原因。

信：嗯，以后方便多了，因為，以后那個，就是那個跟媽媽講的那個理由就不用真的交補習(xí)費了。（笑）我在上姚老師的課。

姚：好，該我問你了。未來五年你最想做什么？

信：其實我很怕這一題啊。

姚：真的嗎？

信：嗯。

姚：我又沒有問過你你為什么會怕？很多人問過你？

信：因為你有問過方文山啊，還有問過蔣友柏。

姚：啊你都有偷看。（笑）

信：嗯。我為了今天，就是今天來不要丟臉，也是下了一番苦心。（笑）那我最怕這一題啊，因為其實像上次的方文山跟上次的蔣友柏先生，其實都回答的，就是言之有物。因為叫我回答這一題，我只想睡覺。（笑）對，因為最主要是，其實我們剛完成一張作品嘛，老師知道。其實在這一整年的，從今年年初開始籌備這個展覽開始，其實中間有幾次的會議我沒有辦法到場，然后幸虧就是姚老師幫我把問題解決掉這樣，非常感謝姚老師這樣子。

姚：是你派來的人都很好。

信：嗯，謝謝，謝謝云橋（音），那是我高中同學(xué)。那，其實，我這個人喔，其實我什么書都會看吶，到書店。我記得我以前，我念師大附中嘛，那我從高二以后就住在學(xué)校附近。那，因為下課之后就沒有事，所以我每天會做固定的事情就是，我會坐公車坐到那個永康街附近去吃晚餐，然后就到金石堂里面去看書。

姚：這很好命誒。

信：嗯，因為那邊好吃的東西很多嗎？

姚：我一直想在那里找房子都找不到。

信：嗯。（笑）如果你也念師大附中你就一定會找到。（笑）對，那我每天都會在金石堂看完一本書，當(dāng)然我都會再買一本書，因為隔天上課的時候要在桌子底下看。（笑）對，那時候我就養(yǎng)成了什么書都看的習(xí)慣。但是我有一種書是絕對不會碰的啊，因為我覺得我對這件事情沒興趣，就叫生涯規(guī)劃這樣。對，因為，我不知道誒其實我這個人是很不想知道，明天我該做什么，然后我該，對啊，我連明天我應(yīng)該要去做什么我都不會去想，所以5年后我更不太會去想。這算是我個人的一個蠻奇怪的事情這樣子。所以……

姚：你的答案跟我很像誒。

信：真的嗎？

姚：因為太太一天到晚罵我說，你明天要做什么你都不想。我為什么一直問人家這個問題是，（笑）我很好奇為什么你會知道5年你要干嘛。（笑+掌聲）

信：我終于遇到一樣的人了。對啊。

姚：我是真的沒辦法想。因為可能太多了不是嗎？

信：對啊，而且其實，我自己可能也，就是我做我想做的事情，我都是……

姚：當(dāng)場就做了嘛。

信：對，當(dāng)場就做。

姚：沒有什么剩下的什么想做的，明天還有明天的事。

信：明天自己會有明天的自己那種想法，會冒出來。很好，這個很好。（笑）

姚：在座各位有5年以上規(guī)劃的舉手我看。沒有人敢舉手，一定有吧。

信：可以舉啊，沒有關(guān)系啊。你們這樣子不是放方文山跟蔣友柏的鳥嗎。（笑）

姚：OK，等一下再說吧，所以確實是這樣。我自己是，跳遠(yuǎn)一點好不好，講一個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有一個我非常非常尊敬的老和尚，他已經(jīng)圓寂了，幾年前。我們大愛電視臺拍過他的紀(jì)錄片，叫做印順老師。那他有一本書，薄薄的，寫的非常好。他在書里面讓我感覺非常印象深刻的一句話就是說，他這一生，做成的事喔，都是他沒有計劃的，所有他計劃要做的事都失敗了。所以他的結(jié)論是，因緣不可思議。所以蘇東坡說，“行乎不得不行，止乎不得不止”。意思就是說明天叫你該走，那你就走吧，明天叫你該交歌詞了你就該交嘛。（笑）對啊，那你寫不出來了就停了嘛。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不是嗎。

信：沒有，我寫不出來我經(jīng)紀(jì)人沒有讓我停。（笑）還是得寫。

姚：那真的寫不出來了你是怎么擠??？

信：我，其實我覺得，就是我自己覺得，其實人到最絕境，到懸崖的時候，總是會就是會激發(fā)出所有的意志力，然后會無論如何，會讓自己開出最燦爛的花。那，我翻譯的比較白話一點，就是狗急跳墻這樣。（笑）沒有辦法啊，就一定要寫出來這樣。但是，我覺得其實這樣。因為，我自己覺得喔，很多人問我說靈感哪里來。我自己不太相信有所謂的靈感?？赡苡欣玻庆`感絕對會斷貨嘛?？墒侨绻趧?chuàng)作的過程中，大家不允許你斷貨啊，所以我自己后來就慢慢去了解，所謂的靈感這個東西，到底是什么。那，我常舉一個例子，但是我每次講都沒有人聽懂。沒關(guān)系我今天再講一次。大家想想看，你眼前有一片湖水，然后湖水非常的綠，而且深不可見底。然后，你每天呢，站在湖邊呢，你就往湖里丟石頭。然后石頭丟進(jìn)去呢，就“撲通”一聲，然后石頭就不見了。那這個過程，其實有點像是我們在找尋靈感。那我們找尋靈感的過程中，其實會有時候會看書啊，有時候會看電影啊，然后有時候會去找人交談啊，會去問人家故事啊，會就很多的事情。可是你看完電影之后，或者看完書之后，都還是沒有靈感。所以你日復(fù)一日每天往那個湖里面在丟石頭。那石頭總是“撲通”一聲就淹沒在水中了。然后你就覺得非常的傷心，非常的難過，靈感始終沒有出現(xiàn)過。只是，當(dāng)你日復(fù)一日做這件事情，有一天，你再丟，“撲通”一聲。就是所有的，你發(fā)現(xiàn)你最后丟的這個石頭它浮在水面。那是這一顆石頭它天生就會有一個神力它會浮在水面嗎？不是的。是因為你在之前就日復(fù)一日地往湖里丟石頭，這個湖被你丟滿了，所以這一塊石頭終于可以浮在水面，讓你看到。那我認(rèn)為呢，就是所謂的靈感。所以如果你之前沒有做這些準(zhǔn)備，沒有去看那些書，沒有看那些電影，沒有想過這些事情的話，石頭不會憑空地浮在水面。這是我心里對靈感，所擁有的一個感覺。那，嗯，為什么要講這？（笑）對，總之我想其實，這個就是我所謂的有關(guān)于……

姚：我剛剛問你說，萬一擠不出來怎么辦？歌詞想不出來怎么辦？

信：對，所以我擠不出來的話，就加快對湖里面扔石頭這樣。（笑）因為平?？赡芎苡崎e嘛，每天就是散步到湖邊，扔一顆，扔兩顆?？墒钱?dāng)大家都跟我一樣，有一個經(jīng)紀(jì)人在后面的時候，你就一次抓一把，往湖里面丟。（笑）附帶一題。我們經(jīng)紀(jì)人她有一份那個行程表，有一份schedule ，每一次過海關(guān)都會響，因為那個是危險物品。真的很可怕。那其中有一天吶，我，跟大家，跟公司里面同事約好，跟演唱會制作部的同事約好，要在天臺上烤肉。我們用的方法是，把她那個行程表偷出來，然后用刀片把那個挖掉，讓她沒有辦法在上面寫東西。（笑）嗯，這就是我，有關(guān)于，就是，嗯。（笑）

姚：阿信講的很清楚啊對不對，為什么以前會有人聽不懂呢？大家聽懂了嗎？（懂）懂。很清楚。

信：可能今天講的比較清楚一點。（笑）

姚：不是今天在座的特別聰明？

信：也是喔。（笑）

姚：其實我剛剛聽了之后，我本來一直在等說，是不是那個湖里哪一天你丟下去之后，突然有人丟上來說，不要再丟了。（笑）

信：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啦。

姚：對啊，我以為那個才叫靈感嘛。

信：嗯，有時候會有啊，就是因為有時候的確是這樣。因為，嗯，我覺得靈感的過程當(dāng)然不見得每次都這么刻苦啦，因為有時候其實你生命中會有一些不一樣的人事物，他們被你砸中之后就會在湖里，他們可能在湖里潛水，然后被你砸中后就，喔好痛。（笑）丟回來砸你。對啊，有時候靈感的確是遇到一些與眾不同的人事物。嗯。

姚：OK，那所以這一題，你就過關(guān)了。

信：耶~（笑）

姚：除了你的毛筆字。說一說你小時候吧。【屏幕Q4：追憶少年時】

信：我的少年時很短誒，因為剛才都全部都講完了。（笑）我現(xiàn)在又很后悔把剛剛那些全部都講完。我的小時候。

姚：少年。

信：少年。那我講現(xiàn)在好了。（笑）嗯。

姚：有那么難喔？

信：我的小時候……沒有因為大家都聽很多，我要講一些那個，沒有聽過的。

姚：董老師一定都沒聽過。

信：對，她也沒有看我們DVD。（笑）記仇記好久。嗯……老師你拿一顆石頭K我一下。（笑）我看我可以講出什么。

姚：我這樣說好了，你可以記得最遠(yuǎn)的是什么時候？我自己記得最遠(yuǎn)的是大概差不多三四歲。我一直記得在一個船，我不知道去哪里，我到現(xiàn)在還是永遠(yuǎn)想不起來?？墒窃诖锩?，啵啵啵啵啵，然后說“到了”，然后我就暈船，然后從船里爬出來。不曉得去哪里，不是逃難吶，因為我就生在臺灣嘛。你有沒有這種記憶？就是最遙遠(yuǎn)的的記憶可是你抓不回來，那是什么東西？

信：有。其實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因為，其實我會開始想這件事情，是因為大家都知道我們有兩個團(tuán)員結(jié)婚嘛，然后他們的小朋友很可愛，小朋友現(xiàn)在三四歲。他們來我們就會捉弄他們，那我們在抓一個臨界點就是我們可以捉弄到幾歲，長大不會被他們記仇。（笑）那現(xiàn)在很危險嘛，因為三四歲的中間，有可能他長大就會記得了，所以我們得很仔細(xì)的看他眼神，（笑）就是到底那個臨界點會是什么時候。那我就開始在回想我小時候，有史以來記得的第一件事情。我記得的第一件事情是，現(xiàn)在時間就突然被拉回去了，然后我的左手拿著一袋豆干，然后右手被我奶奶牽著，要去看我，那個，阿嫤（嬸嬸），嬸嬸的女兒，算是呃，對，堂妹。對，我的堂妹出生了。然后正要去醫(yī)院看她，然后正要走過那個北投的市場。這是我記得的第一件事情。那我記得的再下來一件事情，就已經(jīng)是小學(xué)一年級了。（笑）那我小學(xué)1年級，我會記得我小學(xué)1年級是因為那個畫面太奇怪了。因為我記得那時候快要下大雨了，然后下大雨前都會有一個很奇怪的一個泥土的味道，我很喜歡那個味道。所以我特別出教室去聞那個味道。但是我看到，遙遠(yuǎn)的走廊上，有一個老師，在那邊動也不動，然后全身一直在痙攣，一直發(fā)抖這樣。然后我真的覺得太恐怖了，我就定在那邊一直看他。我一直到小學(xué)六年級才知道那叫外丹功。（笑+掌聲）但，這件事情就在我的小學(xué)，從一年級開始埋下一個很深的陰影。后來我就再也不敢出去聞雨的味道了。（笑）很好笑嗎？（好笑。）對，那就是我的第二個的小時候的影像。我以為我有超自然的一個經(jīng)驗的，對啊，沒想到是……

姚：什么X檔案什么檔案。

信：對，沒想到是該死的外丹功。（笑）

姚：OK，這兩個都很有意思誒。那你有沒有被，有沒有考試考的很好結(jié)果你高興的不得了？

信：從來沒有。（笑）

姚：真的嗎？

信：嗯。

姚：不像。

信：有啦有。

姚：對嘛，我知道有。（笑）

信：對，的確是有啦，因為就是我之前被人家問一個問題，就是說你有沒有考試遲到過？有啊，我什么考試都遲到過。什么月考啊段考啊期中考，什么考都遲到過。所以我常常，就是考試都考的很不好。但是我運氣很好，是影響我人生蠻重要關(guān)鍵的考試，我都考的出乎意料的好。包括我上高中之前考上了師大附中。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會運氣這么好，對。因為學(xué)校的老師都幫我做過熱點分析，對，生涯規(guī)劃的一種。（笑）就最好也沒有不可以考到那么好這樣子，所以就問石頭怪獸他們。

姚：所以我說，老師常常弄錯。

信：（笑）對，然后，不對，我不要跟所有老師結(jié)怨，偶爾弄錯啦。（笑）

姚：那都在你身上，那時候你不能唱歌。說你不會考上師大附中。

信：嗯，好像是吼，偶爾。然后包括后來就是也考上實踐。當(dāng)然實踐當(dāng)時沒有那么好，但現(xiàn)在很好。所以我現(xiàn)在好像可以把它講的，對蠻大聲的。謝謝現(xiàn)在的老師跟學(xué)生們這樣。所以我的考運都還蠻好的誒。

姚：所以意思是說你考試都考的很好？

信：他們也不是覺得很好啊，因為更好一點就應(yīng)該去建中。那我今天這個團(tuán)就叫1976了。（笑）

姚：為什么你會認(rèn)為更好一點要去建中？很多人第一志愿考師大附中啊。

信：大家都會，嘴巴上會這樣講，但是手都很誠實。就是如果分?jǐn)?shù)有夠高，還是會去建中。如果是我，我大概也會。

姚：喔，OK，好，所以少年結(jié)束了。還沒嘛？

信：也是還可以再講啦。（笑）

姚：我還有一分鐘要進(jìn)入Q&A。

信：喔，那好吧，再來講一分鐘。不過剛才講到有關(guān)老師，其實我有遇到很多很有趣的好老師啊。那我講一件事情好了，就是其實我覺得，一個所謂分?jǐn)?shù)很高的學(xué)校不見得是好學(xué)校。但是如果你遇到好老師的話，我相信任何學(xué)校都是很好的學(xué)校的。對，那我自己其實在高中的時候非常喜歡遲到，因為大家知道我非常的需要睡眠。因為我晚上都不睡覺，都在聽音樂，然后看書這樣。幸好那個年代還沒有網(wǎng)路，不然就更慘。那所以我早上都會遲到。我記得那時候我高三……

姚：那叫不得不遲到，不是非常喜歡遲到，你是起不來啊。

信：嗯，我也是很想這樣跟老師講，我沒有辦法啊。（笑）但，我記得我們老師其實沒有對我很嚴(yán)厲的處罰或者是罵，他分配給我一個工作。他說陳信宏既然你那么愛遲到，老師要給你一個懲罰，要你負(fù)責(zé)照顧那個走廊的那些盆栽。那我就想說這算是什么處罰?？墒呛髞淼拇_就是早上就會去看那些盆栽長的怎么樣。然后有時候，就是例如說，因為你要早一點去才能給那些盆栽澆水，不然會淋到樓下的人嘛，所以就只好更早一點去。那我記得那時候還特別，就是假日還就會去建國花市那邊找肥料那樣干嘛的，因為你看它們每天長得一天比一天好，就覺得孩子，我讓你好，還要更好這樣。（笑）然后后來就不知不覺就真的變得不遲到，而且會比大家都早到。那我覺得，那個老師其實算是對我來講，給我一個很大啟發(fā)的老師這樣，對。感謝他。

姚：對于文字吼，你在什么時候開始，因為你的詞，這不是客氣話啦，就是真的很好。什么時候你開始發(fā)現(xiàn)你有這個能力？

信：其實一開始寫歌，我自己也是沒有辦法啊，因為我曾經(jīng)講過……

姚：不一定要寫歌啊，小時候?qū)懽魑膮取?/p>

信：小時候?qū)懽魑奈叶加X得我寫很好，但我從來沒有拿過很高分。

姚：老師還是有問題。（笑）

信：沒有，可能是我自己寫的，就哪里有問題啊。

姚：不會啊，我看你寫切歌（？）完了那個寫的很好。

信：感謝。嗯，我不知道誒，其實我個人不太會懷疑。我雖然很叛逆，可是我叛逆是對我自己嘛，可是我不太會去質(zhì)疑，質(zhì)疑人家給我的評價。對，就是，我從小作文，我每次都很用心寫，可是沒有一次有拿過高分，這是真的。那，所以我一直不覺得我寫的有多好這樣子。對啊，那我會覺得，那可能就是我哪里有問題，就是我下次還要再怎樣怎樣寫，對。所以我自己的個性是這樣，就是如果人家沒有給你肯定的評語的話，我不會去懷疑別人，對啊。那后來慢慢開始有很多人開始講我的歌詞，我才覺得說啊原來有這么多人在看這個東西，我要把它寫的更好。就是套句俗話講就是，孩子我讓你好，還要更好。（笑）后來才慢慢地，就是去更琢磨這個東西。那我小時候，我其實也不太，就是我也不太會講話啦說真的。因為我媽會準(zhǔn)我去唱歌是因為，我講話講的很不好，所以我媽就說那你用唱的好了這樣子。對，可是我后來，當(dāng)然這是題外話，我后來唱了以后我媽又覺得我唱的很爛。所以我可以買吉他是因為我跟我媽說，你不讓我買吉他我就只好當(dāng)主唱了。我媽轉(zhuǎn)頭就去拿錢。（笑）

【Q&A】

姚：好，在座各位有人要問阿信問題嗎?

Q1：阿信，姚老師好。我是臺中中國國藥大學(xué)醫(yī)學(xué)系一年級的學(xué)生。然后，我想請問阿信的就是，阿信你身兼書法，音樂，還有文字，攝影之類的。特別是音樂常常，就是在高中我考試的時候能夠非常鼓勵我。然后我想請問阿信，在創(chuàng)作這些東西你的動力，就是你身兼這么多事情，你會不會就是覺得有時候感覺很煩躁?。窟€有就是，在創(chuàng)作這些就是除了剛才講的靈感來源，然后你當(dāng)場的心情，或者是壞境是怎樣的情況，然后去創(chuàng)造這些東西？不知道姚老師跟阿信能不能來臺中辦一些講座，或者是藝術(shù)展覽之類的。讓我們這些臺中的，可以不用特別來一趟臺北這樣。就是我們學(xué)校，因為黃榮村，前教育部長，就是很注重我們醫(yī)學(xué)之外的就是藝術(shù)之類。就是能夠讓我們橫跨別的領(lǐng)域的，就是不是專業(yè)與自己的領(lǐng)域上面，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這樣子。對，謝謝。

信：謝謝。先回答比較簡單的好了。就是能不能去臺中辦講座，就是看這個展覽可不可以去臺中巡回展這樣。那世界上只有3個人知道。（笑）就是董老師，姚老師，還有那個區(qū)市教育基金會，他們3個人知道。那，嗯，我剛剛因為你的問題里面，我只有聽到問我會不會很煩躁這個問題。（笑）我現(xiàn)在很緊張，但不會很煩躁。嗯，不過我覺得，煩躁是一定有，可是你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是要克服自己的那個，那個所謂的煩躁的心。對啊，因為我是一個還，就是斗志蠻強烈的人。就是說很多時候會想要證明事情給大家看。但是要證明是可以啊，可是，你知道嘛，就是有一個成語，對不起，不是很文雅，但這個很好用，叫做鴨子劃水。就是鴨子在水面上，就是看起來要很優(yōu)雅，但是其實，它自己在水底下啊，其實那個腳就非常的累，非常的忙碌這樣，啪啪啪啪啪。對，可是上面還是要很優(yōu)雅。好啦，對不起，我們改成天鵝劃水好了。（笑）可能更傳神一點。對啊，可是，我覺得其實很多時候是自己可能要在大家背后多下一些苦心，然后多多去激發(fā)自己的能力一點。然后不要總是問大家說，為什么沒有看到我劃水這么優(yōu)雅。要問自己說，我下面的腳劃的夠不夠快這樣。對，那，我自己是這樣啦。因為我沒有別的特點，我的特點，如果說我這個人有一個優(yōu)點的話，就是我蠻有耐性的。那，有時候一句歌詞喔，像剛才姚老師舉出來那個歌詞，這樣念出來不過幾十秒的時間，但我寫的是幾天。對啊，那不過這也是我不是蘇東坡的原因啦，因為蘇東坡可能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對，但是我要寫很久?？墒菦]有關(guān)系啊，因為寫很久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是最后寫出來之后大家都會看到這樣子。所以，如果會煩躁的話就是想一想這些事情好了，就是我們天鵝是不煩躁的。（笑）

姚：很好，其實我剛剛有個問題，我問著問著年紀(jì)大了忘記了。我很想問你就是說，你歌詞做出來以后，有沒有一種沖動想說，我很想去改那個字。

信：交出來以后就……

姚：算了。

信：也不是算了，就不會了。因為，嗯我，其實我歌詞會很出名的，會一直瘋狂大拖稿，就是你在那個deadline之前，你無論如何你每一個字，都還是會一再一再地去看，去改，去琢磨這樣子。那可是當(dāng)你交出來被大家看到之后，其實你就已經(jīng)沒有一個可以再去動它的地方了這樣子，嗯。

姚：已經(jīng)開始在錄的時候呢？

信：已經(jīng)開始在錄的時候……

姚：還會不會修它？

信：誒，有時候會。因為這個牽涉到詞曲咬合。就是有時候你覺得這個詞句寫的很漂亮，但是詞曲咬合不好，它就變得非常非常奇怪。所以詞曲咬合，我自己覺得，因為我們是在寫歌嘛，不是單純在寫一個詩。那因為寫歌的話其實跟曲子的契合度是蠻重要，不然人家會覺得很拗口。那所謂的詞曲咬合，我舉一個例子好了，大家知道林強的《向前走》這首歌嗎？（知道。）這個非常，我覺得是非常出名的一個詞曲咬合的例子喔。大家會唱嗎？好對，可以讓大家唱歌。（笑）“喔，啥物攏不驚；喔，向前走~”（唱）這是唱嘛，對不對。然后我們現(xiàn)在用念的?！班?，啥物攏不驚；喔，向前走?！保?笑）嗯，就是，你會覺得自己在唱。其實這是一個詞曲非常咬合的一個例子啊。就是詞曲咬合到很好的話，其實這首歌通常都不會太失敗這樣。所以這個是我在唱的時候，的確是偶爾會去修改這個部分。

姚：謝謝，有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好。

Q2：就你會因為要創(chuàng)作一首歌曲，而去創(chuàng)作找靈感這樣子，還是平日就是有這樣的動力？

信：應(yīng)該，應(yīng)該都會有啦。

姚：這個我倒是很想回答誒。（笑）我的意思是說，你有沒有試著去做過，曲詞，或者是創(chuàng)作過什么東西？啊？有自己想要做。其實你就做吧，做了就知道這個問題不用問，因為都有。好，下一個。來，這位。

Q3：好，謝謝。姚老師好，阿信你好。我想請問就是有在說規(guī)劃嘛，生來規(guī)劃你不喜歡?？墒钱?dāng)你，就是我們都其實也還不大也不小的時候，父母總是希望你往哪一條方面走，你好不容易翻過墻，已經(jīng)離開了它原本的道，但是他又把你抓回來的時候，你要該怎么辦？就是父母啊，就一直想逃離他原本規(guī)劃的路線，但你最后都是一直被抓回原來的路線，那難道就要放棄你原本所想的嗎？對。已經(jīng)到?jīng)]辦法，就是，嗯，（信：要二選一的時候。）對，就是已經(jīng)到二選一，就是已經(jīng)沒辦法去，舍棄一個也不是，舍棄另外一個也不是的時候。對。（姚：你是要做的好事還是壞事？）（笑）當(dāng)然好事啊！

姚：好事？好事那就他回答。

信：謝謝你。嗯，我現(xiàn)在肚子蠻餓的喔，（笑）你們有誰知道最近的便當(dāng)?shù)暝谀倪厗?？你們就是會往外指一個方向嘛對不對，大概是那個方向嘛。那，我要從那個門出去還是從這個門出去，還是要從爬窗戶出去？哪個近就走嘛。那但是，就是有一點我最后可不可以找到便當(dāng)?shù)辏靠梢月?，那就好了啊。（笑）那我的意思是說，嗯，如果你知道你生命中，令你最饑渴的那個目標(biāo)，大概在哪邊的話，那也就好了。那你的爸媽不過就是要你，可能你本來想要從門走出去，大大方方走出去，可是你媽說不行你非得爬窗不可。那你就爬吧。（笑）可是，我自己是這樣，因為從小我媽從來也沒有鼓勵過我，要去玩團(tuán)做音樂啊。就是我媽鼓勵過我很多事情，然后也規(guī)定過我很多事情，也限制過我很多事情，那，可是，我相信我媽不是一個壞人嘛，他們絕對不是一個壞人。

姚：不是要害她。

信：對，一定是擔(dān)心我。對啊，那所以我自己覺得，其實作為一個兒子，我覺得有個蠻重要的前提，是我們必須先不讓她擔(dān)心。那其實她要我們做什么做什么，不過求的也就是一個她不擔(dān)心而已，那其實我覺得，其實問題的答案其實就會慢慢的跑出來。首先，你不要忘記你生命中的饑渴是什么，你的便當(dāng)?shù)暝谀睦?。再來，你就算從不同的出口出去，但是你最后要去的方向其實不會改變。然后第三是，你爬窗戶的時候不要跌倒。（笑）不要讓你的父母，不要讓他們擔(dān)心。那我覺得其實，人生不過就是在找一個便當(dāng)?shù)辏詻]事的。嗯，謝謝。

Q4：姚老師好，阿信好。那我想要各問姚老師跟阿信一個問題。［姚：你好貪心喔。（笑）問吧。］我想問姚老師的問題，就是這一次的展覽啊，董老師就是利用這樣的一個方式來呈現(xiàn)書法的新樣貌，我覺得非常的創(chuàng)新而且非常特別。那對我來說我感覺我是在欣賞一幅畫，而不是在欣賞書法。那我想問說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創(chuàng)意的發(fā)想？然后為什么你還會，就是請阿信，就是帶入音樂的這個元素。那我想要知道說是什么樣的概念促成你想要辦一次這樣的展覽？對。然后我想問阿信的是，就是有關(guān)于新時代理性的那個，他們的觀點來說啊，就是2012的冬至，就是他們講的是地球的大蛻變，然后就是地球一個提升跟轉(zhuǎn)化的一個契機，而不是就是從毀滅的那個角度來看?？墒蔷褪遣还茉谶@一次的展覽，或是說你們的新專輯，你都提到末日這件事，那我想知道說你對就是2012，你是有怎么樣的看法？這是我的兩個問題。謝謝。

姚：嚴(yán)重的先回答。（笑）

信：首先感謝這個同學(xué)，就是很認(rèn)真的提問。嗯，對不起，我要思考一下，因為這個很像你去看那個婦產(chǎn)科的醫(yī)生，然后問她，你的接生對于生命的創(chuàng)造跟起源有什么具體的意義跟實踐一樣。（笑）這個，我想醫(yī)生都會愣住一下。喔，其實我自己其實是不太，本來是不太相信說有所謂的世界末日，這件事情啊。對啊，就是，對，自己本來不太相信。但是從這幾年，我就是有點改觀，就是世界不會全部一起毀滅，但是我們個人的世界有可能在一瞬間，就會突然地完全地毀滅啊。那其實我想今年在大家看到那個日本地震的畫面，其實應(yīng)該都會有這樣子的感想。因為我，我是一個很容易被那個新聞的畫面影響的人。所以我看了那個新聞之后，就做了好幾天的夢，然后夢到我在路上走，可是下一秒，就是下一秒我就被沖到海里去，然后是一個不知道哪里的海這樣子。所以我就覺得，其實有時候我們習(xí)以為常的平日，跟所謂的末日，有時候是一線之隔?？赡茉趲酌腌娭畠?nèi)，你就會瞬間的到那個末日啊。所以在今年的創(chuàng)作里面，其實我用了蠻大的心力去講所謂的末日這件事情的。但是這個挑戰(zhàn)很大啊，因為第一個是很多人講，那第二個是其實通常講的也很電影，會讓我們不太相信。那，我在新的作品里面，就是去挑戰(zhàn)了一下這件事情。大家再過一個禮拜就會聽到了。（笑）嗯，我不能講太多。（笑）

姚：嗯，這位同學(xué)希望知道說為什么會有這一次展覽，還有問的第一個問題說為什么看起來不像書法像畫。我想本來，它就是字的一部分。那我們?nèi)バ蕾p一幅字的時候，最擔(dān)心的就是去看那個字是什么意思。比如說那個字上面寫了一個飛，其實你沒有仔細(xì)的去看那個字本身怎么寫，你就不停地去想“飛”這個事情，所以那個字的意義，就勝過了那個字是怎么寫出來的。所以董老師這一次把字讓它消失掉，它只顯示出一部分，你就更能夠去，專注的去看這個字是怎么寫。所以它是字的一部分，但是，它當(dāng)然是畫。所以這個應(yīng)該，應(yīng)該理解。那為什么會有董老師跟阿信的結(jié)合起來？董老師一直很擔(dān)心一個文化上的問題，就是阿信剛剛早一點說到，還有上個禮拜方文山也談到，就是在毛筆這件事情上面，其實在整個世界，拿來表達(dá)一種藝術(shù)形式這件事情呢，是在華人的世界里面才有的。那么在這樣子的一個基礎(chǔ)的思考下面呢，其實她非常的擔(dān)心，年輕的一代，對于毛筆，所能產(chǎn)生的美感，沒有阿信這么地理解，對不對。他從小學(xué)就每天練吶。在座有人每天這樣練的嗎？沒有嘛。所以你們羨慕阿信沒有用，你要開始寫毛筆啊。對啊，就是你要拿著毛筆，你才能夠開始有那種美感。那那種美感，其實不只是一種書法的美感，其實它是一種，濃淡，輕重，他剛剛不是說了嗎，有一個球，然后它可以好像在上面滾，然后你可以想象那種東西，然后磨墨等等等等。聽起來都很輕松的在講，但是事實上它就是所有美感它的體會嘛。那你如果沒有辦法體會那種美感，其實坦白說你也沒有辦法創(chuàng)作一種美的歌詞。因為那個意境你是沒有辦法理解的。所以董老師一直很擔(dān)心，這種東方特有的美感，由于教育制度的關(guān)系，由于電腦發(fā)達(dá)的關(guān)系，那它就開始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那么她擔(dān)心這件事。那擔(dān)心這件事情，我就說這個，阿信，是人緣非常好的人，沒錯吧？（嗯。）好，阿信既然是人緣非常好的人，如果在這次的展覽中，阿信也一起進(jìn)來，讓大家開始對于書法這件事情，有董老師的這種大師級的創(chuàng)作，再加上阿信的創(chuàng)意，這個創(chuàng)意阿信想出來其實我覺得非常不容易。那讓大家開始透過有點像游戲中間，你不是真的拿著毛筆寫，因為那一步一下子跳的太遠(yuǎn)，你可能會害怕。所以你就開始去欣賞說，喔，我喜歡這張，我喜歡那張，我喜歡哪一張。為什么？沒有關(guān)系，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就是我比較喜歡這張。你從這些選擇中間，再透過游戲，其實你已經(jīng)慢慢的跟它培養(yǎng)了感情了。那種感情其實就是一種，文化不要斷掉。所以，為什么會有這次展覽，其實就是希望文化不要斷掉。那文化怎么樣能夠不斷掉呢？就是在年輕一代的心中，他開始對于，用毛筆寫出來的這種美感，他有體會。你不一定要會寫，但是你要懂。所以你在看到蘇東坡字的時候，你不會想說，喔這上面涂改了好幾個字，你不會去看那個，而是看說他的字，他的美感在哪里。對。可以嗎？好。（那個游戲的部分啊，我想問……因為我玩了那個游戲，出來不太懂。）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故意不讓你知道。（笑）

Q5：姚老師你好，阿信你好。然后我是從內(nèi)地過來臺灣這邊交換的學(xué)生，然后我是在實踐大學(xué)。然后我想問的是，就是因為我自己在自己的大學(xué)學(xué)的是師范類的專業(yè)，然后以后就是會要當(dāng)老師，可是我自己是非常討厭當(dāng)老師這一件事情。然后就像是夢想，就是你們經(jīng)常會說夢想這一件事情?？墒菈粝胗袝r候跟現(xiàn)實的落差，就是讓你大到一個，就是說很絕望的地步。因為像就是我自己家里面，我爸媽就是非常希望我當(dāng)老師，可是我不喜歡當(dāng)老師，但是我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就是除開老師，我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然后對啊，就是現(xiàn)在處于一個，別人問我說你要干什么，我不知道。然后而且我現(xiàn)在大三，馬上就要大四，就是應(yīng)該是說在人生一個非常重要規(guī)劃的時候。然后我就想問說，你到底要怎么來處理現(xiàn)實跟落差，呃，現(xiàn)實跟夢想之間的那個巨大的落差？就是到底是怎么樣才能找到說，就是自己的夢想啊，或者說你自己以后想要的目標(biāo)。好，謝謝老師。

信：嗯，我，我覺得首先是現(xiàn)實跟夢想，一定有落差的啊，不然它們就是同一個詞了。對，那，所以現(xiàn)實跟夢想，之所以會是一個反義詞，就是因為，因為小就是很小，大就是很大嘛。然后多就是很多，少就是很少啊。所以，現(xiàn)實跟夢想，落差一定要很大啊，因為不然它們就不是反義詞了。其實我覺得，人生中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我們經(jīng)常在這些反義詞中間的徘徊跟游蕩。那，有時候我們是隨波逐流，有時候我們是逆流而上。那，我們先岔題講一下好了，如果要我講“藝術(shù)”的反義詞是什么，我會講是“獸性”。因為我自己覺得喔，其實如果我們坐上時光機喔，就是萬一這個房子，不幸就是讓我們掉到，1萬年前的地球上好了。那我們今天在這邊講了很多現(xiàn)實跟夢想，藝術(shù)跟不藝術(shù)，但是一出去，我們就發(fā)現(xiàn)這問題大了，因為便當(dāng)?shù)瓴灰娏?。（笑）我們得自己去打獵了，對啊。自己得想辦法把自己的肚子填飽。然后我們的房子也都不見了，自己得想辦法讓自己有一個遮風(fēng)避雨的環(huán)境。因為我們就要謀生嘛，要挑戰(zhàn)自己的，自己很生物性的一面啦。所以我們可能大家就忙著去打獵，時間就用完了。就沒有時間再去做，所謂的藝術(shù)這件事情了。可是我覺得，當(dāng)有藝術(shù)這件事情開始出現(xiàn)之后，就是我們?nèi)祟惷撾x獸性的第一秒的開始。因為，野獸是不會想去，去畫圖啊，或?qū)憰āＫ晕矣X得，那是人類之所以為人類，一個，蠻特別的一個，應(yīng)該說是天賦或?qū)ｉL，或者是它就是一個禮物或?qū)毑剡@樣。因為我們不用再出去做那么多有關(guān)，要跟自己的獸性，跟自己的謀生的，就是不用花那么多時間在那邊啦。所以我們開始可以去發(fā)展所謂的藝術(shù)，這樣子的一個事物。所以在那個發(fā)展的過程中，我覺得就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啊。你就看到人從一開始，好不容易，因為就是，我們好不容易發(fā)明出了文字，然后一開始刻著筆畫很奇怪的文字，然后開始去記錄事情，然后會發(fā)現(xiàn)這樣子，每次都要用刻的很累。所以我們造了紙，然后造了筆。所以你開始可以把這些事情，這些文字，寫在紙上。然后經(jīng)過了那么多年之后的演化，它們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有深度，出現(xiàn)了一整套的文字的系統(tǒng)。然后這些文字，后來它不只是工具了。甚至在歷史之中，開始有了偉大的藝術(shù)家，把這些文字也寫成，也把它再度的變?yōu)楦兇?，更高深的一個圖像的藝術(shù)。那，我覺得在那個漫長過程中，其實，那就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啊。所以，今天回到我們所謂的現(xiàn)實跟夢想的，所謂的落差，就是代表說，我們在這個個人的這一生中，我保證你不無聊了。因為如果你一生出來，就是在夢想的世界的話，我保證你這一生中，就會非常的，就是乏味。所以我們看到很多富二代，就是可能對他們來講，有趣的事情就是到夜店，去泡著，或者是買個很有名的車開?？墒?，人生就是這樣而已嗎？我想不是嘛。所以大家應(yīng)該都很慶幸，跟我一樣，誕生在一個不是那么有錢的家庭。（笑）但是，我覺得那就是現(xiàn)實啊。就是我們被丟在一個所謂的現(xiàn)實，但是我們看到一個理想，那有個很大的落差?？墒且沧屛覀冊谶@一生中不會無聊，可以慢慢的在里面，有時候逆流而上，有時候隨波逐流也沒有關(guān)系。所以如果，你的父母讓你去當(dāng)老師，而你現(xiàn)在又沒有別的事情想做的話，那就當(dāng)老師啊，有什么關(guān)系。因為，有一天你會遇到很有趣的學(xué)生。他們會改變你。嗯，謝謝。（掌聲）

姚：聽懂了嗎？聽懂了，很好。好，來，這邊。

Q6：阿信你好，姚老師你好。阿信，那個我今年大一，然后我從國二開始追五月天，追了將近5年。那，我就是，真的很謝謝你，就是寫那么多那樣感動的歌。然后，我好緊張，我剛剛打的肚稿全部都忘了。然后，我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可以站在這里跟你說話。對，然后這問題是代替我一個不能來的同學(xué)問的，就是他想要問你說，就是你寫的歌，歌詞真的都很美，那也都跟曲都很合，就是真的感動很多人這樣。那可是，因為曲不是你寫的啊，為什么你能夠?qū)懗龈@么合這么美的歌詞這樣？阿信，我寫的信可以拿給你嗎？

信：沒關(guān)系，我在回答的過程中你就可以拿到，拿到相信音樂好了。（笑）好，謝謝你。你會覺得我的詞跟曲，完全都很貼近很合是因為，你也沒有看過別人用那些曲作別的詞啊，（笑）所以你也沒有機會看到有沒有更合的啊。我們就是，就是努力去做這件事情，因為其實我自己也是經(jīng)歷過一個小故事之后，才慢慢讓自己的寫詞的風(fēng)格變成這樣。因為我以前是覺得喔，就是寫詞沒有美到一個極致。就是人家一看沒有覺得說，哇，靠，真的好屌，那種狀況的話，就覺得不好。一開始寫歌的時候。那我講過，就是我們以前剛開始組團(tuán)的時候，那時候沒有人認(rèn)識五月天是誰。那跟我們一起演出的團(tuán)，有一個團(tuán)叫做脫拉庫。那個傳奇樂團(tuán)，對。傳奇的原因是因為，他們主唱吉他彈的很好，歌唱的很好，但他決定去開飛機，他現(xiàn)在是華航的一位機師，就真的在開民航機。那，他寫的歌，就是很直接，就是我們在下面聽了，就會笑，然后傷心的，就是他唱傷心的東西的時候，我們就感動?？墒且郧拔覀冊诼愤吙吹揭粋€團(tuán)的時候，沒有什么機會讓你說，先看你的MV再去看他們的現(xiàn)場表演，或者下面發(fā)一個歌詞本。沒有這種機會。所以你在臺上第一時間唱出什么，下面就要聽懂，這個很重要。那我也覺得，其實所謂的歌，就是一開始所謂的歌曲存在的方式，或者價值嘛。就像客家人不是有采茶歌嗎？因為采茶真的太無聊了，（笑）只好把自己的無聊唱成歌，讓身邊的人都聽得懂這樣子。所以我覺得那就是一開始的歌。所以我后來其實就給自己修正蠻多的，就是希望我寫的東西，大家要在第一時間，可以聽得懂，對啊。嗯，謝謝。

Q7：你們好。我想問一下，就是阿信寫了這么多詞，那如果說是今天有個機會，就是讓你選一首歌，然后用書法的方式呈現(xiàn)的話，你會選哪一首歌？為什么？有懂嗎？（笑）

信：我要哭了。是我心里的聲音傳出來了嗎？（笑）用書法的方式呈現(xiàn)喔？那要看是我自己的書法還是董老師的書法，我自己的書法的話我就不奢求了。因為對啊，寫錯了也不怎么樣。嗯，好難的問題喔，你們都有聽到我心里的哭聲吧。（笑）不過，其實，我真的問題來講一講，其實，嗯，怎么欣賞書法好了啦。對，因為，是這樣啊就是，我小時候就覺得，我看那個王羲之喔，就是歷史課本就有那種亂畫。我就覺得這有什么好屌的，我也畫得出來。（笑）叛逆，心里的聲音?？墒呛髞砥鋵嵶约洪_始寫了，就是學(xué)寫書法之后，才發(fā)現(xiàn)，嗯，其實在一幅那個書法的構(gòu)圖里面，其實變因是很多的。就是你要把一筆一劃放在那個構(gòu)圖上的什么位置，它是粗還是細(xì)，它的角度是怎么樣，其實都有很大的差別。其實如果大家跟我一樣，就是自己寫過一些字的話，其實看到董老師的字，真的就會感覺到，大師之所以為大師的原因。因為如果是我們?nèi)懩切┳值脑?，一輩子都不會想到，那一點要那樣點，那一撇要那樣撇。但是，最后寫出來有都這么好看。那剛才姚老師有講到，其實，我覺得在這個世代里面喔，大家都已經(jīng)脫離了那個，那個想要吃個便當(dāng)就要去打獵的年代了嘛。所以其實我覺得大家在這個世代里面，其實更有機會去，讓自己變成所謂的文藝復(fù)興人。就是說，我在這邊問現(xiàn)場的朋友好了，就是在這邊對攝影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舉一下手嗎？蠻多的，謝謝。那對創(chuàng)作有興趣的同學(xué)可以舉一下手嗎？對，蠻多的。對做菜有興趣的人？一樣是蠻多的。也就是說其實，事實上我跟你們是同一種人，我對什么都有興趣。那因為自己寫過書法，知道書法的難處，去欣賞書法的時候你更知道說，喔，原來一個，這個作品里面的那種巧妙，跟那種難得之處在哪里這樣子。那，如果你們有做過菜的話，我相信，你們對你們未來的人生里面，吃的每一道菜，其實都會更有一個去欣賞的一個角度嘛。它里面可能加了多少的怎樣的作料啊，它做了多少你意想不到的事情，你就跟有機會去想。所以其實我們在學(xué)習(xí)這些東西的時候，其實有時候倒不見得，人人都要變成一個，所謂的大創(chuàng)作家。可是，如果你喜歡攝影，如果你喜歡創(chuàng)作，如果你喜歡烹飪，如果你喜歡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就去練習(xí)它，自己去玩它。過程中會有樂趣。但是更大的樂趣是，你在欣賞這樣子的東西的時候，你會得到更多更多的樂趣。像我個人聽歌的話，我的樂趣就會很多很多啊，因為我除了聽歌好不好聽之外，我還可以聽，這個歌手唱的怎么樣，這個詞寫怎么樣，曲作得怎么樣，編曲做的怎么樣。那我覺得那個樂趣，是隨著你的學(xué)習(xí)跟練習(xí)，而會變得更多更豐厚的啊。所以其實大家就可以，盡量的培養(yǎng)自己就是更多的興趣，倒不見得最后大家都要變成一個大創(chuàng)作家，可是那會讓我們的人生都變得更美好，有很多更有趣的事情這樣子，嗯。

姚：等一下我們剛剛問過這邊了，那一邊，最遠(yuǎn)的那一位，就是你。

Q8：謝謝，姚老師，阿信好。這個問題我要幫我自己問，也要幫我的女兒問。因為阿信有講說從小時候就很喜歡畫畫。那我想要問一下說，那時候會去考師大附中美術(shù)班，是在什么時候就想要做這樣的事情？那在這個過程當(dāng)中，你有沒有其他的一些畫畫上面的一些補習(xí)，還是只是當(dāng)時突發(fā)奇想，就考上那個師大附中美術(shù)班。那我會這樣子問是因為，嗯，我在阿信第一年在市政府的跨年演唱會上抱著我女兒在臺下聽，那今年她也是最想要考師大附中美術(shù)班。所以想要問一下你的經(jīng)驗。（哇~）謝謝。

信：哇~你是來炫耀的吼？（笑）哇~大家都很驚訝對不對。你怎么保養(yǎng)的？你喝歐蕾喔？（笑）太驚訝了，把你剛剛問題都嚇走了。我只有簡單回答一下就是那個，我怎么選擇考上師大附中。我從來都沒有選擇它，（笑）我想是它選擇我。因為我們剛才講過，人生有時候逆流而上啊，但是其實大部分的時候都在隨波逐流。那我覺得也沒什么不好的啊，因為其實，嗯，命運有時候都會把我們帶到一個蠻有趣的一個彼岸的。那我之所以會念美術(shù)，是因為如果不加考術(shù)科的話，我應(yīng)該會沒有學(xué)校念。（笑）嗯，就是這樣。

姚：那邊有兩位，你們猜拳吧。

信：看臺區(qū)的。（笑）

Q9：姚老師好，阿信好。我想問的是就是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覺得好像很厲害的東西不管是畫畫或者你想學(xué)吉他或什么的，然后被人家說，誒你不夠好的時候，你的心態(tài)上是什么樣的？因為我自己就是，國中考美術(shù)班沒有考上，然后也沒有考上師大附中美術(shù)班?？墒俏液髞砜康氖俏业膶W(xué)科考上了實踐大學(xué)的設(shè)計學(xué)院。但是就是常常會被老師們說，就是可能我不適合或是不夠好，然后我很好奇是，你是怎么去想的，當(dāng)你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因為我自己是很像姚老師講的那樣，就覺得老師不可能永遠(yuǎn)是對的，對啊。就是我現(xiàn)在還是很努力在做這一類的工作，然后我覺得就是，雖然那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會好奇自己心態(tài)上，就是阿信你當(dāng)初心態(tài)上是怎么去想的？謝謝。

信：嗯，你覺得我丑還是帥？（帥。）（笑）謝謝。（笑）那我不是要聽到你們夸獎我，我要講的是其實在座或者網(wǎng)路前面的人，可能有人心里默默的冒出，丑，其實他們心里覺得丑。那，但是我不會聽到啊。因為，其實我們在夸獎一個人的時候，永遠(yuǎn)是比較簡單。那就是要批評一個人的時候，永遠(yuǎn)比較困難。我是說當(dāng)面啦，在網(wǎng)路上就不一定啦。（笑）我想，贊美總是簡單的，但是你的老師選擇了困難的。你的老師，要說你做的很好，要說你很棒，其實很簡單啊。而且他講完之后，他還會得到你很甜美的笑容，那何樂不為？所以我自己對我自己的看法，其實大部分都是這樣。如果他們說你不好的話，我通常就是會，我通常都會聽，然后會去想，到底是哪里不好。我會一直去想?？墒侨绻阌X得你自己做的已經(jīng)是盡了全力，然后問心無愧，已經(jīng)沒有再更好的可能的時候，那，他說你不好，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對啊，其實我常常講一句話，就是”被罵又不會痛“。對啊，他又不是打你，所以，我覺得是這樣啦?？墒窃谀阌X得不會痛之前，當(dāng)然還是先確認(rèn)一下自己是不是有更好的機會。在我的人生中，其實都會發(fā)現(xiàn)，你當(dāng)下會覺得說，喔我已經(jīng)盡全力了啊，我已經(jīng)做到我的最好了?？墒鞘潞罄潇o下來，都還是會發(fā)現(xiàn)，嗯，其實坦白講，我都還可以更好。對，所以，嗯，如果下次再讓老師這樣說你的話，你就先去那個諾林（音）喝杯紅茶，再好好地想一想。那是我們學(xué)校附近的一家，那個泡沫紅茶店。（笑）對，嗯。

Q10：阿信你好，老師你好。我也是從大陸過來，然后在高雄交換。所以我也想代高雄的民眾們請愿，（笑）就是說，來高雄也要那個宣傳一下。然后另外我想問，第一個是說就是阿信你有講說，你不喜歡做那個人生目標(biāo)那種規(guī)劃嘛。然后，我想說我跟你剛好相反，我很喜歡看那種，人生目標(biāo)，生涯規(guī)劃的書。不是因為我很世故或怎樣，我是覺得，如果一個人，他有一個目標(biāo)，可以往上爬的話，你會比較有動力，然后你會比較有那個，就是往前走的那個動力嘛。所以我想說，難道你就不會想，你5年后，不用5年，就5個月后，你們可以在鳥巢開唱或怎樣。就是它是一個，代表一個劃時代的一個里程碑樣的。你不會想你將來可以達(dá)到一個多高的高度，然后就是說，你認(rèn)為我這種向很前很前看的心態(tài)是怎樣的？然后第二我想問是，就是說你不是有在微博上PO一個你的書架嗎？然后我們都會把那個書名弄下來。因為你講過，不要試圖了解我的內(nèi)心世界。（笑）你講過這句話，所以我們很想了解你的內(nèi)心世界。（笑）所以我們會試圖走你走過的的路，看你看過的書那樣子。就是，我們有把那些書打開看，發(fā)現(xiàn)很多書都是很晦澀難懂的。然后不會像那些，就是現(xiàn)在很流行的書那樣子，很有意思啊，或者是一個小說。但是我是想問，你當(dāng)時看這些書，是為了向海里丟石頭找靈感，這樣的目標(biāo)，還是說你覺得那是你涉獵人生的一個途徑這樣？就是你是怎樣把那些很晦澀的書讀完的？包括《香水》也是，因為我朋友他有跟我講，《香水》它大概的輪廓。我都不敢去看那個，因為就是很恐怖我覺得。你是怎樣把那些，很難讓我們平常，就這種大眾化的一些媒體方式，然后你不會去理會它，然后會看一些很出奇的東西。這是你創(chuàng)作的源泉嗎？謝謝。

信：好，你既然看了那么多生涯規(guī)劃的書，但沒有看《香水》這個小說。（笑）那不知道你錯過什么了吼。當(dāng)然，我先澄清一點，就是說我雖然不看那樣的書，但是我不認(rèn)為看那樣的書是錯的啊。那只是我個人的，很奇怪的偏見。那待會兒我們會講到為什么會這樣。那，嗯，其實你剛剛有講到很多有趣的東西我都想回答，但，我都忘光了。（笑）首先先講到看書這件事情好了啊，就是為什么我會去看那些書，是為了向湖里丟石頭嗎？其實不是，我不是為了創(chuàng)作，我不是為了任何的理由而看書喔。我到現(xiàn)在，大概1年，還是平均會看掉大概將近100本的書。那，我看書是因為我喜歡看，然后是因為，我看每一本書，就像是交到一個新的朋友，而且這個朋友，他懂得事情都比我多很多。所以在跟他相交的過程中，總是會得到無比的樂趣這樣子。那當(dāng)你看完一本好書，就像是跟一個非常好的朋友說再見，那心中會有無比的失落。于是這時候你只好，趕快再找另外一個朋友，再重新開啟另外一段緣分。那，我再講的白話一點，就是你們，中午有吃過飯了嗎？還沒有。現(xiàn)在餓了對不對？喔唷，想跟我搶。（笑）如果你們中午有吃過飯，我想等一下4點又要餓了。那，當(dāng)你們傍晚再吃過，你們，我相信你們宵夜還是想買個咸酥雞來吃。（笑）那，我的意思是說，肚子餓是人類的天性啊，那每次吃的時候，你都會覺得無比的滿足，無比的暢快嘛。就是看書如果跟你肚子餓是一樣的事情的話，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是很容易的。你每年會吃一千餐以上的食物，所以，如果你對交朋友的需求，其實跟你們吃飯一樣的話，其實我相信，一年看100本書，其實是很容易發(fā)生的事情這樣子，對。那我看書，我常常講就是，我從來不為任何原因而看吶。那也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沒有，有些我沒有特別有興趣的書，雖然說可能對我的人生有幫助，但我也沒有去看。例如說比較是生涯規(guī)劃，或者是，嗯，課本。（笑）還有電話簿，我也不看。（笑）嗯，謝謝。

姚：所以阿信可以主持一個，這個介紹書的節(jié)目。

信：我？我可以當(dāng)你的助理主持人就好了。（笑）

姚：好，這邊，來最遠(yuǎn)的那位。

Q11：姚老師好，阿信你好。那我是想問一下說，就是因為剛剛老師有講到，因為那個展覽其實，就是阿信那邊的展覽，也是另外的發(fā)想。然后我想問一下說，就是當(dāng)初為什么會想到用這樣子的形式，然后來去做這樣子的展覽。然后而且，就是在這當(dāng)中，因為我們都是選畫，然后再去從畫當(dāng)中去看到一首歌詞，那你最喜歡哪一幅畫，跟哪一個歌詞這樣子的搭配？謝謝。

信：其實，嗯，從年初開始啊，我們跟董老師，還有姚老師，其實就討論過很多有趣的展覽的方式。那，嗯，這個只是其中一種可以做出來的方式啊。那當(dāng)然還有很多，我想說不要在這邊說，是因為我還想保留機會，下次還要再跟董老師合作。（笑）還有很多更有趣的點子這樣子。那其實這一次會用這樣的方式，其實是，就是希望大家可以用，就是因為我覺得，就是我們年輕的時候都比較好動嘛，可是寫書法是一件很靜態(tài)的事情。那后來就是希望，把它變成一個，就是一個很動態(tài)的事情。然后，所以就慢慢的醞釀出這個作品，對啊。另外它會是裝置藝術(shù)，而不是我也寫書法。這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寫的話，就差太多了。嗯。

姚：還有歌詞，阿信在那邊特別寫了瓶中信?；旧暇褪呛芟瘢阍诤＠飺频揭环?，裝在瓶子里的信。所以什么道理你會撿到那一封信？不知道。好，這邊。

Q12：姚老師你好，阿信你好。我想要請問的問題是，那個關(guān)于，阿信你對你自己的歌詞的看法。就是，因為像剛剛姚老師的講座里面有提到蘇東坡跟你的對比嘛。然后像蘇東坡他在寫他的詞的時候，他其實是有，那種名傳千古的那個想法。因為他在寫，有一首就是《永遇樂》，他在寫的時候他有講到說，我在這個燕子樓，然后想到關(guān)盼盼的事情，然后千年以后，如果有人讀到我的這個作品的時候，也會為我所嘆頌這樣子。然后所以我想問的就是，阿信你有沒有，你的詞作在現(xiàn)在那么的，就是讓大家所喜愛，那有沒有那個自信說，就是你的詞作在千年之后還是有人看，像我們在看蘇東坡的詞一樣。然后這再牽涉到另外一個觀點，就是因為現(xiàn)在東西要留下來的話，就是會有著作的問題嘛。然后像阿信你有出過歌詞集啊，然后歌詞集里面，就是把你的一些歌詞當(dāng)成是，有點像是現(xiàn)代詩這樣子的出版。然后像這樣子的出版物的話，就有可能會流傳下去，到以后被人家看見。所以我想要請問一下，就是你對于你的歌詞創(chuàng)作，除了現(xiàn)在能夠被很多的人聽到之外，有沒有，就是，更文學(xué)心一點的看待這樣子？然后，因為像其實你在《一顆蘋果》這首歌里面有提到說，嗯，在很久以后有沒有人聽到，會不會有人知道我在，就是唱過這樣子的歌這樣。就是這種心情，其實就跟王羲之在《蘭亭集序》說，后之人看到我的作品的時候，會有感于這樣的文章吧。然后跟蘇東坡那樣子的詞是類似的感覺。嗯。

信：老師他玩真的耶。（笑）同學(xué)你是中文系的嗎？哇。掌聲鼓勵。（掌聲）你會去寫歌詞嗎？喔，好，那先不要寫吼，因為明年我有報金曲獎。（笑+掌聲）好開玩笑的，剛姚老師有舉出一些，就是歷史上非常代表創(chuàng)造的，非常有名的人物，可是我們把他們先去顛倒一下，可能這個世界會變得截然不同。那，就是坦白講喔，現(xiàn)在講到蘇軾蘇東坡，我要跟大家，還是很誠實的講，我只記得東坡肉。（笑）對，然后，就是其實我大部分東西都還給老師了啦。對啊，可是如果我們把順序顛倒一下啊，例如說，我們歷史上是先出現(xiàn)Steve Jobs ，然后再出現(xiàn)那個蘇東坡的話，可能會變得好一點。因為如果早一點有iPod的話，我們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是會唱那個，蘇東坡當(dāng)時寫的歌喔。因為順序顛倒了，所以文字雖然留下來，可是曲調(diào)卻失傳了。那我自己覺得，其實文字這個東西，當(dāng)然是可以跨越時代，去遺留下來的一個很好的東西。那但是我自己覺得，所謂的曲喔，更是擁有無比的潛力。我的意思是說，嗯，如果文字是鐵達(dá)尼號上面的乘客的話，那我覺得好的曲子，就像不會沉默的鐵達(dá)尼號一樣。就是他們不會，就這樣子喪生在那個，他們是喪生在什么海里面啊？喔，就是海里。（笑）被凍死了，被鯊魚吃掉。那所以我覺得，其實曲子是很重要的啦。雖然我們今天大部分都在講歌詞怎么樣啊，文字怎么樣啊?？墒瞧鋵崒ξ易约簛碇v，我自己在曲子上面的琢磨也非常非常深。那其實五月天的一開始的第一個強項，我認(rèn)為其實是作曲。那我作的曲子，其實都是從非常多，嗯，每天腦子里面出現(xiàn)的旋律，所過濾出來的。那我覺得，好的曲子不但能夠承載著這些歌詞，讓它流傳久遠(yuǎn)，甚至它會有很大的，擴(kuò)散的能量這樣子。所以我自己的想法是這樣。那雖然說，我不知道我的歌詞在一千年以后，還會不會有人記得。但是至少，我們年底要在小巨蛋開7場演唱會，（笑）大家都會唱這些歌。那我想我已經(jīng)，對，就是盡量讓這些東西活在當(dāng)下這樣子。嗯，謝謝你。

姚：大概都有結(jié)束的時候嘛。那我說這句話大家大概知道什么意思。那這個展覽，在今天也就會結(jié)束。但是，它在網(wǎng)路上不會結(jié)束。所以，各位如果繼續(xù)到網(wǎng)路上，還是可以繼續(xù)地看到，繼續(xù)地參加。那我相信阿信也很希望，大家到網(wǎng)路上面去。我們當(dāng)時說是萬人墨巷，其實早就超過萬人。但我相信，如果各位大家都開始對書法產(chǎn)生興趣，變成百萬人墨巷，也不是一個太難的事情。那非常謝謝董老師，非常謝謝阿信。我覺得我非常佩服阿信，今天在很多的這個談話中間給大家的鼓勵，還有給大家的啟發(fā)。謝謝大家。